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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9日彭城晚报系列报道《户部山大院知多少》

来源:www.xzmsbwg.com   更新:2016/9/16 9:15:11   点击:










户南巷(左侧状元府),摄于2004年


民国初期戏马台

户部山魏家院大门,摄于1998年


改造前的户北巷,摄于1998年


户部山状元府外景,摄于1998年


户部山老盐店,摄于2005年


阎家院,摄于1998年



阎家小院内景,摄于1998年

+图|李世明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诗经》)

     户部山,作为记载徐州历史、沉淀徐州文化、彰显徐州特色的名山,而且是主城区仅存的有着众多徐州元素的一块宝地,实在是应该好好打造、发掘和整理。“户部山大院知多少”,只是一个话题,一个颇能唤起徐州多少代人、多少界人、多少温馨苦辣杂陈记忆的话题,一个可以催生户部山发展生机的话题。

   “户部山八大家”的说法,是包括:崔家、余家、翟家、郑家、刘家、李家、魏家、孟家。其实“八大家”是一种借语,古有唐宋散文八大家,近有徐州杂货八大家。“户部山八大家”大约是从上世纪末户部山拆迁时慢慢叫起来的,这只是一种权宜说法,且不说说历史上户部山的人家就这么些,更不说户部山的东西南北四面的人家不止八大家,就说户部山在上世纪末拆迁时,户部山高层区也不止有这八户人家。户部山上的人家究竟有多少,或者说,户部山上能知道姓氏的大户人家有多少?无法计算。户部山东至解放路、西止彭城路、南达劳动巷、北抵马市街,其间的人家就更说不清了。

    现在,仅就寻访到的部分住户,做些叙述,以引起大家的关注和讨论,以期尽可能地还原户部山的人文历史。

    戏马台何时称为户部山?

    南山-戏马台-户部山,这是徐州南山的历史演变过程。就本文主题而言,暂不说南山何时称为戏马台,单说戏马台何时称为户部山,这个话题仿佛很简单明了,即从明末天启年间户部分司迁到戏马台起,就称为户部山了,实际上这是模糊说法。

    户部分司,“为监督粮储主事莅政之所”,明永乐年间建。先在奎山广运仓侧,黄河岸边。明正德年间倾圯於水,遂迁徙到徐州城南门内。天启四年(1624),徐州大水,“移署戏马台之聚奎堂”(康熙《徐州志》)。

    天启四年户部分司移署戏马台后,进行了扩建和改建,“缭以石垣”。崇祯年间修了箭楼;清代,户部分司仍驻戏马台,顺治年间在石垣上加筑雉堞,在箭楼内增设板屋,如此皆是为了加强对衙署重地的防守。康熙四年,户部分司裁废。(同上)机构撤销,衙署尚在,康熙十七年,徐州河营南岸守备署移署户部分司旧署办公,一直到康熙二十五年方才迁走(乾隆《徐州府志》)。于是,户部分司的行署从天启四年(1624)到康熙二十五年(1686),在戏马台上存在了60余年。

    但是,这一段时间内,顺治《徐州志》、康熙六十一年(1722)本《徐州志》等方志记载,仍然称为“戏马台”,图式中也标注为“戏马台”。到了乾隆五年(1740)版《徐州府志》中,戏马台始称户部山:户部山,在城南里许,云龙山北,即项羽戏马台。明天启四年河决,户部分司署移此,故名。

    明代天启户部分司进驻戏马台,使得戏马台发生历史转折,由清静宗教圣境变成衙署中枢、变成官贵府第、变成商贾趋鹜、变成百姓辐集之地,屋宇栉比,院深如海,车舆络绎,风俗淳朴,户部山之名始于俗称,定于方志,百年后正式载入史籍。而且此际的户部山,已经不是单指官署民居而言,而是指的整个南山,包括戏马台在内。考证这一点,有助于我们清楚户部山的民居的形成,也有助于我们明了诸家族进入户部山的年代。

   百姓何时居住户部山?

    户部山即南山,南山自古就有人居住,始于何时无考。略微搜寻一些史籍记载,可作参考。

    东晋元熙元年(419),南朝宋武帝刘裕兴建台头寺,后既有僧人。《九日从宋公戏马台集送孔令》,南北朝起戏马台成为重阳雅集的圣地;唐朝皇甫冉《於台头寺留别赵员外等》诗中有“送别高台上,裴徊共惆怅”;唐时戏马台成为送别饯行的地方。

    “戏马台荒年自久”,这是宋代贺铸的诗句。“戏马台前鬼火青”这是明万历年间钱谦益的诗句,可证戏马台虽然有寺庙,平日游人登临,重九儒人聚宴,千百载仍然是荒凉寂寞的。戏马台真正成为居住地,应始于明末天启大水后。清顺治《徐州志·卷八》记载:“崇祯四年四月十二日,亚父冢戏马台火,居民延烧数百余家。五月大雨复雨雹,大如鸡卵,屋瓦皆裂,鸟畜伤死甚众。”

    这恐怕是戏马台民居最早的史籍记载,“居民数百家”可证明末天启大水后,为洪水所迫,仓惶之际,距离城市最近的戏马台、土山、云龙山一带,不仅是衙署、官宦、富商的避难地,也成为百姓的聚居区。马市街任效勤家人的回忆,也可佐证。自此,由临时避难,到窝棚暂居,再到聚居和定居,户部山是明清古民居群的说法,是确凿无疑的。古建专家孙统义先生说,在修复户部山民居的过程中多次发现,民居使用的栋梁多是徐州地区的树木,有些是旧料改制,这样不排除当时建房是利用、捞取城内倒塌房屋木料的可能。

    官宦人家定居户部山

    据现有资料,迁居户部山比较早的有三家,一是张竹坡家、一是状元李蟠。这两家都在户部山南,一偏东,一偏西。根据住入时间推论,应是张家在先,因为张家功名在前,所以山南居东。再一家是崔家,在户部山西部。张竹坡祖籍浙江绍兴,明代中叶这支张姓迁来徐州,后公认张棋为迁徐始祖,“世居河头,远近称河头张家”(《张氏族谱·传述》)。河头,即泗水之吕梁洪。张棋五子,长子应科明嘉靖年间“迁居彭城”。张应科为张竹坡曾祖,迁居徐州后,张家显赫一时。清顺治八年恩赠张竹坡曾祖父张应科为骠骑将军,至清嘉庆帝授张文鼎为奉政大夫止,“皇清诰敕六十一道”。

    张应科长子张垣有三子,长子张胆。张竹坡的父亲居三,分家别居户部山。张竹坡生于康熙庚戌年(1670)七月二十六日,生于户部山。《族谱·藏稿》录其《传言玉女·重阳旅况))中有句云:“戏马台前,想家园,宴高岭。”户部山即是张竹坡的出生地。

    父亲卒后,当时竹坡的长兄道弘为江西按察司知事,奔丧丁艰不补,“归登吾山之云龙,仰睇岚光,俯挹湖影,不觉邱壑之情浓,而簪组之缘绝,遂构数椽于其麓”《族谱·赠言》。此所谓“其麓”,当即云龙山东坡。家中寡母在堂,长兄别院另居,侍奉母亲的责任,便落到竹坡头上。因此,竹坡的出生地,便也就是他的居住地。

    康熙三十四年(1695)张竹坡在户部山家中,度过了年夜、元宵,他在《乙亥元夜戏作》写道:堂上归来夜已午,春浓绣幕余樽俎。荆妻执壶儿击鼓,弱女提灯从旁舞。醉眼将灯仔细看,半类狮子半类虎。吁嗟兮,我生纵有百上元,屈指已过二十五。去年前年客长安,春灯影里谁为主。归来虽复旧时贫,儿女在抱忘愁苦。吁嗟兮,男儿富贵当有时,且以平安娱老母。

    此年张竹坡已经26岁,儿女在抱,和老母相娱,虽是其乐融融,却也有愁苦,也有富贵的期盼。到这一年三月,张竹坡在户部山家中评点《金·梅》,十余日写下十几万字的评语,旋即自刊发行。此后南下直至去世,再也没有回过家门。所以,吴敢先生认为张竹坡的居住地就是他的故居。换言之,张竹坡的故居在徐州市户部山南坡。吴敢先生寻访过户部山南坡,没有发现张竹坡的后裔。笔者推想,张竹坡故居或在后来的盐店、防空洞之间。

    李蟠的状元府在户部山南偏西。状元府的修建时间,李鸿民先生在一文章中说“清康熙年间奉旨建造现在状元府”;李蟠是康熙丁丑科的状元,得到恩赐,在徐州户部山修建状元府(此时张竹坡已离开徐州南下)。有一说,李蟠祖上明末定居户部山,后加以整修。待考。李蟠在顺天案遭诬陷,谪居沈阳三年后,返还徐州,归隐故里。某年写下《户部山探梅》:

        空山无伴已多年,独有梅花傍我妍。

        孤影偏宜闲散地,幽香不到艳阳天。

        含苞带雨来相问,露蕊临风倍可怜。

        纸帐夜深还入梦,罗浮只在一灯前。

    此处云“户部山”,可推知写作时间约在雍正年间。田秉锷先生《状元碑园》中言及“状元府”有段话:其家虽乡下广有田亩,而家口人丁,多居于徐州城厢,故李蟠科举高中后,其宅第即被徐州人呼为“状元府”。“状元府”位于徐州老城外户部山南麓,坐北朝南,面对龙凤二山,是一片风水宝地。今之存者,十不及一。即此,亦可推想当日繁华。

    此言李蟠祖上“多居于徐州城厢”,泛而言之,而未言明“户部山”。清孙运锦先生在《孝乾公传》中说:李蟠祖父李向阳“公筑精舍于黄茅岗,葛巾草履,悠游云龙、戏马之间”。可知祖辈隐居徐州云龙山下的黄茅冈,并往返游历戏马台。李蟠高中后“宅第即被选择人呼为状元府”,说明李蟠早已在户部山有“宅第”。至于李蟠何时筑庐戏马台?或在及第前7年,36岁中举时定居戏马台,中状元后“奉旨建造状元府”。这样说与“空山无伴已多年”或相符了。

    《状元碑园》附有徐州正源古建研究所绘的“徐州李蟠状元府平面草图”,三进院子,中有影壁、圣旨厅,两侧前有学屋院、藏书楼、马号、粮仓,后有祠堂、客厅、东西花园。房屋80余间。现在所遗存的是原有院落的东部,东门、石阶尚在,藏书楼前几年倒塌,确实所存“十不及一”。户部山立有旗杆的有崔、李两家。崔家大院已经修复,人们期望着状元府的修复,早日动工。

    “穷北关,富南关,有钱的都住户部山”。这句民谣说的应该是清中期以后的徐州民居趋势。在明代,或更早,有钱的官宦人家、商家多是居住在徐州北关。有句古谚“官居府侧”、“富从衙署”。由于徐州的州衙、府衙是在彭城路北端,即现在的彭城路壹号,所以一些富贵人家遂优先择居靠近行政中心的区域。此论,从当年金鹰工地发掘的明代城下城遗址可以验证;明代的功名坊、贞洁坊以北关较多;号称“徐半城”的徐家大院,原来居住黄茅冈,顺治年间有功名后进城居住在北门大街上,号称“阀阅之家”;北门大街当年是商家林立。由于黄河频繁泛滥对徐州的影响,尤其是经过天启大水的惨痛教训,到了清代嘉庆年间,徐州北部仍在加筑护城石堤,于是人们渐渐把宜居地的目光投向了城南,投向了户部山。这个趋势大约始于乾隆年间,例如,崔翰林就是在乾隆年间迁入户部山的。

    据徐州崔氏族谱记载,崔氏祖籍山东濮州(今鄄城),明嘉靖年三十六年(1557)先祖翰林崔海因不满朝政,率族人迁居铜山县吕梁城头村(今铜山县张集城头村)。“七世祖岫公,贡生出身,任宿州判官,清乾隆年间徙居徐州户部山”。乾隆在位60年,“乾隆年间徙居”也是模糊说法,差距甚大。徐州博物馆刘玉芝说:“崔家大院民居群落,始建于清乾隆年间,经多次扩建形成下院、上院和客屋院320多间、占地近20亩的庞大宅第,几乎覆盖了整个户部山西半坡。”崔焘则是生于户部山,道光九年(1829)中己丑科进士。《崔氏族谱》记载“徙居户部山”,也印证乾隆《徐州府志》戏马台称户部山的记载。

    “尚半山”说起

    之所以要说到“尚半山”,是因为余家大院历史,曾说余家是在乾隆年间从尚半山手里购得的房产。

    根据户部山余家大院内的《余氏家谱》,余家第一代是康熙末年(约1720)来徐经商,到第四代的儿子,即是第五代,“是户部山余姓的始祖”;五代人,约百年岁月,此际已是清乾隆末年。如是,户部分司康熙25年(1686)官署撤走,行署闲置。尚半山购得,虽不知何年,然逐年经营,由盛转衰,复值余家有财力,当历经百余年,已届嘉庆年间。两者相去不远。

    尚半山,这不是正式人名,应是美称、诨号,大概是因为尚家当年在户部山的房产很多、院落很大,占据半个户部山。余家说是购自尚半山,刘家园前身苏家也是从尚半山手里买得,如此看来,尚半山房产果然了得,从北而东而南,均是尚家的,尚半山,名不虚传。尚家房屋能有半个户部山那么多,可见不是一般的富户了。

    这个富户,非商即宦。徐州的尚氏不是大姓。询问文史朋友,知道丰县有尚家庄,铜山马坡有尚姓,但似乎与户部山尚半山联系不上。在民国版《铜山县志列女姓氏表》光绪年间“未旌节妇”中,发现这么一条记载:韩氏,户部山尚振先妻,增益女。二十于归,未逾月夫亡。家贫,以铖黹供姑饔飱。

    这户尚振先,居住户部山,病重娶妻,欲用新人来“冲祟”,结果身亡,耽误了韩氏一生。韩氏守寡,且家贫还要做女红养活婆母。户部山有几家尚姓呢?其是否就是户部山家道衰落的“尚半山”?虽 不可定,然从光绪年间、居住户部山、家贫这几点看,几可推测即是。

    户部山北麓:苏家、任家和张家

    10多年前,笔者走访了几位苏姓老人,皆不约而同地回忆户部山北坡原来是苏家的院落。苏义逴老人说,苏家原籍在安徽,祖辈迁来徐州,父做面坊生意,在徐州户部山北侧买地建房,院落很大,从东到西,并排三进院落,围绕半个戏马台,据说再早说是“尚半山”经营的。后面有很大的花园,一直延伸到戏马台下,现在那片竹林便是,施工没有买过石头,全部是就地开石塘。东院是生产作坊,自己进粮食,自己磨面。

    苏义逴1915年6月出生在户部山,9岁时(1924),家庭发生变故,父亲(50岁)与祖母相继病故(距此推算,其父为1874年生人)。为了丧葬,苏家变卖家产,把户部山的房子卖给刘姓,之后弟兄分居多处,1945年(30岁)搬进回龙窝。

     苏知善先生也回忆,本家族是清咸丰年间跑洪毛反,从安徽太平县迁到徐州。苏家来徐州大都是做生意,开始住在坝子街,彭校巷,朱大桥附近,后来搬到户部山,住在原马市街小学后面山上。他出生在户部山,弟兄四人,为老四。爷爷、父亲相继在教堂西边、博爱街开苏宏盛(隆泰)烟店,爷爷苏金鏊,父亲苏致炎。

     汉风《风雨刘家园》中说,1924年刘家从开烟店的苏姓买下户部山北麓的田产。这样与苏家的回忆一致。尚半山-苏家-刘家,这是刘家园的历程。

      任家住在马市街55号。任家后人任凯回忆说,“明代末年祖上从河南迁来徐州,正遇上徐州被黄河淹了,三年水都没退,户部山上挤满了人,不只是有钱人,最多的还是穷人,在人家屋山下搭棚安身。我们没能进城,就住在城外三铺,后来搬到土山范增墓。几代人之后,才进徐州学徒,在马市街立足。任永顺油漆颜料店,老弟兄俩两个店一南一北隔街相望。”

     任家大房是任效勤的宅院,五进院落。后院原有 “廿四孝”等内容的不少石刻,现在散落在户部山古建馆周围。马市街55号民国时期是“马市街酒店后”。因为55号前院是刘家的馨泉酒店,老酒醇香,誉满南关。这个大宅院颇有来历,它前门在街上,后院通往户部山顶戏马台,是个很深、很曲折、住户很多、历史很古的宅院。任家任效勤先生乐善好施,并发起救火会、老人会,被称为“任善人”,泰山上还保存任家开凿的水池。他利用55号后院私房,1948年秋开创“私立德淳小学”,延聘教师,广收贫家子女入学。解放后改为工商二小,1956年改为公立户西小学,1985年改为马市街中心小学,培养许多人才。

     张家,即张相臣家。张相臣祖上做南货,生意昌盛,所以制定“洪昌顺”的商号。张相臣本是徐州南货业公会的会长,后来投靠日伪,担任徐州维持会副会长,发了大财,娶了小妾,修了座凤凰楼,名噪一时。民国档案中称之为“张逆”,汉奸别称。抗战前,马市街刮起焚烧日货的风潮,张相臣就是最集中的目标。

    户北巷口,还有艰苦创业、声誉铜山的李同茂酱园、徐顺记纸号。

    户部山东麓:张家、时家、郑家、阎家、周家、蒋公馆、七峰山楼

    户部山东侧,是解放路,民国时称为下街,抗战前改为三民街,文革后称为解放路。从马市街口到现在的项王路,自北而南,几乎全是沿街的门面,非常繁华。同马市街一样,许多店铺是前店后坊,后坊、居室设在户部山坡。其中有条户东巷,居住不少大户人家。

    户东巷1号是周家,2号是李家、魏家,3号是祁家。笔者电话访问了现年60多岁的祁秉君先生,祁先生说祁家院自北向南是三进院子,祁家的老三房居住。祁家祖上在现在夷庚门做食品生意,父亲是教师。他从小在那儿长大,对户部山一带的人家比较熟悉。

    再往上走,是张子英家,在三民街开慎成南货店,为人淳厚,与户部山郑家、刘家交往过密。他的后人张化之先生说,他的家原来就是有名的春香阁,张化之居三,有两位兄长,均出生在春香阁。春香阁是清朝一位官宦人家给爱妾修筑的楼房院落。清末民初时,转卖给陈姓,抗战后复卖给张家。

    春香阁有东楼、堂楼两座,楼高两层,楼阁画栋绣帏,楼梯旋转而上。张化之记得,春香阁大门联是“苏才郭福,姬子彭年”,阁门联“帘外有天来雨露,门前留地种芝兰”;室内是民国书法家华士奎书写的中堂“瘦竹数棵伴奇石,乔松一树留闲云”。张化之先生曾赋诗忆旧:“家父倾尽力,购置一阁堂。庭院虽不大,楼台皆向阳。雕梁复画栋,门窗焕文章。楼梯转一圈,小门开北向。外有后花园,假山伴池塘。又有石桌凳,茶酒供流觞。”到1999年,动迁时,张家大院以及春香阁,都已经住满了人家。

    张家大院附近,户东巷有郑培心先生的故居,为四合院;户北巷3号,曾是时有恒先生的故居,住二进院子。时有恒先生之子时善刚回忆说,父亲大约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从文亭街搬到户北巷的,院子很大,迤逦而上戏马台,读书写作,编辑报纸,一直到1980年,才搬到师大校园居住。

    三民街上潘家

    从户东巷南去,曾是连绵不断的店铺,其中一家是烈士潘琰的家。清中期,潘家一支迁徐州大郭庄,这支潘姓就是潘琰的祖辈。潘琰父辈进城经商,在徐州城内三民街(解放路)、马市街一带广置房产。潘琰也随迁居三民街。根据潘家后人潘玉峋回忆,潘家一处房屋在三民街39号,在户东巷口附近,开始被朝鲜浪人霸占,后又擅自转让他人。潘姓人为讨回房屋,竟两次被日本警察拘留。其弟潘玉嶙在申诉书里说:“27年本市沦陷,该房前院市房九间,为朝鲜浪人占据二年有余。后由该浪人又转让与敌商吉村长逸者,开设南起业株式会社。该敌商占住后,并自拟租约,迫令民父签订租期三年。”可见入侵者的暴戾。

    玲珑小巧阎家院

    在翟家院斜对面有阎家院。文物专家夏凯晨先生说,户部山动迁时,他进去勘查过,阎家院坐东朝西,院落不大,却十分精巧规整。东屋高大,青砖黛瓦。房屋上的砖雕、石雕、木雕非常精美,而且保存的十分完好,令人赞叹。房门前台阶摆着盆花,院中树木枝叶扶苏。特别是几株石榴树,葳蕤茂盛,时值秋季,硕大红艳的石榴坠挂枝头。这是阎家最后的景象。后来拆除。

   文治巷内蒋公馆

    阎家屋后,是山坡低洼处,有条文治巷,分别有刘家楼、周家院、蒋家小楼。个中经历,古建专家孙统义先生说刘家是刘炳晨弟刘启勋家。刘家有楼,称为刘家楼,原来的院落是魏家的,因为魏家涉讼入狱,后托刘炳晨出面得以解救。刘炳晨曾出任1928年徐州北伐胜利后第一任铜山县长。魏家出狱后为了表示感激,遂把房地产卖与刘炳晨弟弟刘启勋,修建后人称刘家楼。

    抗战胜利后,与刘启勋同为黄埔三期的蒋纬国率装甲兵团来徐,居住不便,遂应刘启勋邀请,携夫人住进了刘家楼,并把“装甲兵团司令部”牌子悬挂门牌,百姓即称此为“蒋公馆”。蒋纬国在此居住了三年。蒋公馆前有小河,青石围墙。院落有主楼、东楼。主楼三间,高4米,阔9米,进深6米多,宽敞明亮;老式木门,玻璃窗户,设有防空洞。

    与此为邻的周家,目睹了这些变化。据宋梅女士的母亲回忆:我家的老宅是1942年重建的,宅院依在户部山东的山腰,共三进院子,台阶顺山而上。宅院大门朝东(现在的解放南路),后门在山顶。门楼宽大厚重,台阶整齐庄严。有一年,我们的邻居把所有的房子打倒,大兴土木重建,不知究竟为何。直到1945年日本人投降后,蒋纬国来到,人们才恍然大悟。一个方方正正的牌子镶嵌在邻居家门楼左侧“装甲兵团司令部”,总司令就是蒋纬国。那时我十分好奇,这么一个显赫的人仅离我一步之遥,我几乎每天都寻找机会看一眼蒋家二公子。爷爷却怕事,令我们改走山顶户南巷后门。我的好奇心极重。有时站在远处,或者爬到我家院里的石榴树上、屋顶上、院墙上、冒着被误认为是刺客的危险。一次我却被几名高大威猛、荷枪实弹的军人捉住了。他们知如我是邻居家孩子,要不然,一准将我当刺客就地正法。建国后,那套建筑精细厚重,屋檐庄严别致的小楼和木制走廊仍依稀看出当年的风采。

    文治巷内有余家一支人的小院,曾有近代著名画家李兰先生的故居“七峰山楼”,附近有一座道观。李兰曾师从一位道长学习绘画并出家。后全部拆除。

    户部山南麓

    在现在戏马台大门的西侧,有条山径,路北依次有魏家孟家院,接下是崔家上院,路南有李家大楼、王家院、曹家院。

    在戏马台东南曾有胡家院。据阎强先生回忆,这户胡家民国是做烟草生意的,进入户部山后,财力据说仅次余郑诸家。后人胡立品先生,在今年85岁时突然病逝,带走了胡家诸多往事,致使这户胡家与户部山的故事成了谜。

   老盐店、户南巷如今还遗留着一些旧时模样,破败的门头、脱落的砖墙,还储存着无人知晓的往事,这都是户部山历史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户部山,是一部历史

   “人间万户拥重台”,户部山大院,或者说比较规整的院落,究竟有多少?二三百户,上千户?这是个未知数。

   探寻户部山大院有多少,即是探寻户部山的沧桑变化,这是户部山这部史书的重要篇章。户部山是多元文化的积淀。户部山的宗教庙宇、军政衙署须待细说,户部山的私塾学堂、名人歌赋也须待细说,芸芸众生,黎民百姓中有数不尽的悲欢离合,既有“深巷斜辉静,闲门高柳疏”的悠雅岁月,也有“豺狼塞路人断绝,烽火照夜尸纵横”的恐怖日子,既有“积善在身,长日加益”的家风庭训,也有“良贾不为折阅不市”的经商规矩。

    户部山,是徐州一部特殊的厚重的史书,这里面有你、有我、有他。户部山属于谁?属于项羽,留下了戏马台;属于刘裕,留下了宋王寺;属于苏轼,留下《步月》;属于户部分司,留下了三进院落;属于李蟠,留下了状元府。

    但是,户部山并不仅仅属于他们,也并不仅仅属于以上所说的人家,户部山属于我们徐州,属于我们每个登临过或未登临的徐州人。你知道“彭祖故国、刘邦故里、项羽故都”?户部山就属于你。你饮过黄河水、踏过徐州路,户部山就属于你。

    最后,我引用著名古建学家并多次亲临徐州指导徐州文物保护工作的罗哲文先生的一段话,作为本文的结束,让我们都来关心户部山的未来。2003年,古建大师罗哲文先生曾以《古迹:凝固的文明史诗》为题著文,告诫人们保护文物的意义:

    “昔时的巍峨宫殿、紫禁高墙仍然保留在人间,诉说着多少兴亡旧事,把过去的讯息传递给我们,传递给子孙后代。不仅是故宫建筑如此,其他任何一座古建筑,一处古迹,甚至近代的建筑也是如此。它们的主人和在这里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如梦幻般的飞逝了,然而我们还可以从这些古迹、古建筑身上,把许多往事追忆回来。有人说建筑本身就是一本刻划着岁月的书,在它身上记载了许多历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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